2015/07/06

我的美學不一定是你的美學,但不用事事都用加法

念藝術設計的人,對於美學有一定程度的主觀,雖然美沒有絕對的標準,但我相信大家還是期待台灣在環境美學上可以越來越進步,在全球化的思維下,我們不全然服膺國際美學標準而棄守所謂在地的生活感美學,可是在過去一昧追求經濟成長數字的工業背景下,台灣環境景觀在新時代又該是哪些思維,值得好好討論。

美學不僅造型比例與色彩的問題,有時候是文化的感情與對真與善的感動,有時候還牽涉環境對比的感受。可能大家都有類似經驗,每次到鄰近的日本,看到整個國家對於環境美學的塑造,甚或從成田機場飛進台灣機場落地後,對台灣整體設計美學表現的失望,也可能是到中國看到非常高大壯美的建築與空間設計規劃下,卻急著回到台灣享受這塊土地溫暖的擁抱,這樣的對比關係在我今年不斷出國回國的過程中,有非常濃烈的感受。

我會有感而發,是一方面看到高雄開始有一批年輕人開始關懷土地與老建築,投入更多心力在整理與凝聚共識,另一方面則是最近看到三個由官方主導卻讓環境變得更糟的案例。

我們在上設計史過程中,巴黎的三個典範,其實當初都被巴黎人嫌到不行,例如巴黎鐵塔、羅浮宮的玻璃金字塔、新凱旋門等,現在其實已經內化成為巴黎重要的地標。高雄在建構亞州新灣區導入很多大型的建築,許多也是由國內外非常優秀的建築師來進行設計,初看都是具有國際美學的式樣,當然很多細節還有改善空間,也看後續如何持續營運。今天談到的三個高雄案例,則是我非常不認同的做法,分別是旗山老街的標準化招牌、旗津街道上白色的雨遮、美麗島站內視覺凌亂的管理。

一致化招牌這件事當初在經濟部主導下,這幾年其實設計圈批評不斷,目前也確實越來越少這樣的案例發生,前一陣子到旗山老街一看,塑膠羅馬柱的統一招牌突兀地出現在這些歷史建物上,看了實在傷心,這些建築物都是具有歷史意義與時代美學的標的,統一這些招牌究竟是什麼思維我真的無法理解,為何不能用減法的概念把凌亂的電線,雜亂覆蓋在建築物上的東西好好整理乾淨?旗津也是同樣的概念,既然有經費,是否可以好好溝通跟補助店家進行環境的減法整理,讓總體更清爽一點,而不是花了好多的費用蓋了也沒什麼功能性,又強化了環境的視覺衝突的建設。美麗島站則是在一個先進的的捷運站體中,充斥凌亂的視覺指標與攤位,每次帶朋友去說是最世界最美的捷運車站之一,都會感到心虛。

文創聚落

上個禮拜到台南探訪幾個文創聚落,昨天則到迪化街探訪三個點,接著到三峽訪視另外一個文創聚落,雖然是以文化部委員的身份,但其實每次都是學習之旅。

台南市我的故鄉,文化厚度毫無疑問,後續還會有幾個地方要跑,但老實說,就昨天兩個案子讓我比較有感覺。

最深刻就是三峽的甘樂文創,在峻丞短短的分享中,看到了他對於三峽土地的關懷與熱情,不只積極的連結在地的工藝家與年輕人,更有策略想法與行動力的將自己的熱情付諸實現,他做了好多事情,很難想像只有5個人在處理,包含出版樸實而有味道的甘樂文創雜誌、結合傳統工藝師跟大家對話、帶領年輕人淨溪、職人資料調研、協助在地業者品牌創新、從分享概念連結在地店家推動文化觀光...實在做得多到數不完的事情,而圍繞著旁邊的工藝家的大哥大姐也都非常相挺的說,就是因為被峻丞的熱情感動,源於對於家鄉的愛,透過甘樂文創這樣的小基地,喚起大家的行動與投入。

一個就是在迪化街的民藝埕,這個結合1920s書店、思劇場,還有陸續整理了迪化街的好幾個空間(包含屈臣氏大藥房),現在正式運營的有五個樓,未來還有兩間還在整理。以1920這個年代概念切入,周奕成先生非常清晰的論述在這個充滿哲學啟發的年代,不管從歷史事件脈絡或是人物典範的表達,1920年代之於迪化街不僅是蔣渭水先生1921年在此成立"臺灣文化協會"而有了意義,這個年代也是很多觀念思潮思辦激盪誕生的年代,也是步入我們所謂"現代"概念的關鍵年代,更是一個革命的年代。雖然沒有甘樂那樣的土地熱度,但卻創立一套清楚的運營模式,這其實蠻值得所謂文創設計工作者參考的,以"共創合營交工"的概念,慢慢的讓這些老房子加入很多年輕品牌的參與,展現新的生命力。當然迪化街有趣的不是都把老子搞成這樣,還是在這裡看到很多南北貨的店家、很多藥房跟一些有趣的店家,讓整個街景變得更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