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參加了一場有趣的會議,會議的命題主要討論是否指定哈瑪星擴大範圍的部分成為文化景觀,會中聽取了文化局,台鐵與民間團體的說法。濱線(Ha-Ma-Sen,哈瑪星)是日治時期最早的都市計畫區,代表著高雄現代城市的發軔,海陸運輸與倉儲轉運見證城市發展的脈絡,鐵道的文化肌理、棋盤格狀的街廓、老屋,皆有其迷人的風味,很適合發展精緻深度的小旅遊,但街道寬度與縱深不足,而且要到西子灣與英領館這些知名景點的必經之路,還有這幾年快速發展的駁二藝術特區,匯聚大量人潮,大型遊覽車穿插期間,好不熱鬧也好不舒服。
作為文資委員我第一時間的直覺反應就是要指定啊,怎麼可以放任破壞文化景觀周邊的過度開發,讓高雄這麼美的天際線消失,最後會議中很多委員提出各種不同觀點,但原則上同意指定文化景觀,只是會中看到台鐵的態度是很低聲下氣的一再退讓,而民間團體則非常義正詞嚴的大聲捍衛所謂的正義,形成有趣的對比。但畢竟台鐵還是場域的主要擁有代理人(我用代理人這詞是因為台鐵資產是屬於全民資產),而且文化景觀跟指定古蹟不同,後續還有很多的場域規劃需要跟台鐵協商。
過去兩個禮拜被無止境的會議搞到頭昏眼花,但恍神中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文化資產保存與經濟發展的結合不管是哪一方其實都不反對,除了運用比例的問題,營運的軟硬體模式思維真的差異非常大,台鐵在會中其實也提出很多日本很成功的案例,當然也被民間團體駁斥,老實說我也認為國外案例看似美好,但若由美學標準這麼低落的台鐵來規劃,我還真是沒有信心。
這幾年土地意識的抬頭,面對過去為了經濟發展而對環境高度破壞的模式被嚴重質疑,加上從威權到民主過程,由上而下的政令也希望透過公民參與決策的概念,強化社區意識與土地情感的連結,文化資產成為在地認同的母體,生活脈絡的土壤而讓各種公民運動蓬勃發展。這樣的氛圍下,大量的文化資產被指定保留,一開始可能編列一些修復預算,而後也會因為經費或種種原因,一部分變成蚊子館,ㄧ部分變成文化公署或是民間團體的辦公處,當然也有一些被BOT或是ROT出去。這些文化歷史場域各有各的被指定的理由,也因為場域的不同,有不同的使用方式,但不變的是空間場域如何被活化,變成這幾年非常熱門的討論議題,我光是在google打上文化資產活化關鍵字,各種論述與各種研討的訊息一大堆,從中央政府的文化部到各大學也都有對應部門,但在開發利益與場域保存上,以及保存下來之後如何活化?始終衝突不斷。這樣的衝突不只民間、財團與政府的關係,政府各部門因為各自職守與觀念其實也存在內部矛盾,各個地方政府在面對所謂現代化城市的建構,去工業化與去貧窮化與文化保存的衝撞還會持續下去,之前也有新聞訊息,台北市柯市長也打趣地說市政會議就看都發局與文化局在吵架。台灣是個眾聲喧嘩的國家,文化資產在歷史、科學、藝術等三大面向上,有學術上的價值判斷,不過在新聞媒體的呈現上很容易在誰的聲音大與誰抗爭較為激烈的呈現上,模糊了理性討論的空間,而不斷在大量點狀思維的保存概念下,也形成管理維護與運營的困難。
我的看法是:
1.運營困難其實是一種藉口,政府作為資源的分配者,藝術文化相關領域在國家總體資源分配上,始終佔據很少的部分,我們可以花幾百億辦個世大運,而不願意投入同樣資源在文化保存上面。拉長時間來看,現在開始作為,才有百年甚至千年的文化驕傲。
2.各個場域狀況不同,或不能一概而論,有的場域很大,有的很小,有一陣子活化思維是賣咖啡,現在拼命賣文創商品,有些空間適合招商,有些不適合,但都還是停留在單點式管理與運營的概念。若是以每個縣市為單位,整合旗下單點式的文化場域,好好進行品牌重整、場域論述、故事包裝、聯合行銷...不一定都是要導入商業運營,純粹的文化觀光更能贏得尊重。
3.商業上的價值評估,人潮是一個重要指標,但是要提供更深度的內容與更好的服務品質,不能只有超限利用的概念,我們的環境太擁擠吵雜,有時候還是需要休息一下。
2015/07/06
我的美學不一定是你的美學,但不用事事都用加法
念藝術設計的人,對於美學有一定程度的主觀,雖然美沒有絕對的標準,但我相信大家還是期待台灣在環境美學上可以越來越進步,在全球化的思維下,我們不全然服膺國際美學標準而棄守所謂在地的生活感美學,可是在過去一昧追求經濟成長數字的工業背景下,台灣環境景觀在新時代又該是哪些思維,值得好好討論。
美學不僅造型比例與色彩的問題,有時候是文化的感情與對真與善的感動,有時候還牽涉環境對比的感受。可能大家都有類似經驗,每次到鄰近的日本,看到整個國家對於環境美學的塑造,甚或從成田機場飛進台灣機場落地後,對台灣整體設計美學表現的失望,也可能是到中國看到非常高大壯美的建築與空間設計規劃下,卻急著回到台灣享受這塊土地溫暖的擁抱,這樣的對比關係在我今年不斷出國回國的過程中,有非常濃烈的感受。
我會有感而發,是一方面看到高雄開始有一批年輕人開始關懷土地與老建築,投入更多心力在整理與凝聚共識,另一方面則是最近看到三個由官方主導卻讓環境變得更糟的案例。
我們在上設計史過程中,巴黎的三個典範,其實當初都被巴黎人嫌到不行,例如巴黎鐵塔、羅浮宮的玻璃金字塔、新凱旋門等,現在其實已經內化成為巴黎重要的地標。高雄在建構亞州新灣區導入很多大型的建築,許多也是由國內外非常優秀的建築師來進行設計,初看都是具有國際美學的式樣,當然很多細節還有改善空間,也看後續如何持續營運。今天談到的三個高雄案例,則是我非常不認同的做法,分別是旗山老街的標準化招牌、旗津街道上白色的雨遮、美麗島站內視覺凌亂的管理。
一致化招牌這件事當初在經濟部主導下,這幾年其實設計圈批評不斷,目前也確實越來越少這樣的案例發生,前一陣子到旗山老街一看,塑膠羅馬柱的統一招牌突兀地出現在這些歷史建物上,看了實在傷心,這些建築物都是具有歷史意義與時代美學的標的,統一這些招牌究竟是什麼思維我真的無法理解,為何不能用減法的概念把凌亂的電線,雜亂覆蓋在建築物上的東西好好整理乾淨?旗津也是同樣的概念,既然有經費,是否可以好好溝通跟補助店家進行環境的減法整理,讓總體更清爽一點,而不是花了好多的費用蓋了也沒什麼功能性,又強化了環境的視覺衝突的建設。美麗島站則是在一個先進的的捷運站體中,充斥凌亂的視覺指標與攤位,每次帶朋友去說是最世界最美的捷運車站之一,都會感到心虛。
美學不僅造型比例與色彩的問題,有時候是文化的感情與對真與善的感動,有時候還牽涉環境對比的感受。可能大家都有類似經驗,每次到鄰近的日本,看到整個國家對於環境美學的塑造,甚或從成田機場飛進台灣機場落地後,對台灣整體設計美學表現的失望,也可能是到中國看到非常高大壯美的建築與空間設計規劃下,卻急著回到台灣享受這塊土地溫暖的擁抱,這樣的對比關係在我今年不斷出國回國的過程中,有非常濃烈的感受。
我會有感而發,是一方面看到高雄開始有一批年輕人開始關懷土地與老建築,投入更多心力在整理與凝聚共識,另一方面則是最近看到三個由官方主導卻讓環境變得更糟的案例。
我們在上設計史過程中,巴黎的三個典範,其實當初都被巴黎人嫌到不行,例如巴黎鐵塔、羅浮宮的玻璃金字塔、新凱旋門等,現在其實已經內化成為巴黎重要的地標。高雄在建構亞州新灣區導入很多大型的建築,許多也是由國內外非常優秀的建築師來進行設計,初看都是具有國際美學的式樣,當然很多細節還有改善空間,也看後續如何持續營運。今天談到的三個高雄案例,則是我非常不認同的做法,分別是旗山老街的標準化招牌、旗津街道上白色的雨遮、美麗島站內視覺凌亂的管理。
一致化招牌這件事當初在經濟部主導下,這幾年其實設計圈批評不斷,目前也確實越來越少這樣的案例發生,前一陣子到旗山老街一看,塑膠羅馬柱的統一招牌突兀地出現在這些歷史建物上,看了實在傷心,這些建築物都是具有歷史意義與時代美學的標的,統一這些招牌究竟是什麼思維我真的無法理解,為何不能用減法的概念把凌亂的電線,雜亂覆蓋在建築物上的東西好好整理乾淨?旗津也是同樣的概念,既然有經費,是否可以好好溝通跟補助店家進行環境的減法整理,讓總體更清爽一點,而不是花了好多的費用蓋了也沒什麼功能性,又強化了環境的視覺衝突的建設。美麗島站則是在一個先進的的捷運站體中,充斥凌亂的視覺指標與攤位,每次帶朋友去說是最世界最美的捷運車站之一,都會感到心虛。
文創聚落
上個禮拜到台南探訪幾個文創聚落,昨天則到迪化街探訪三個點,接著到三峽訪視另外一個文創聚落,雖然是以文化部委員的身份,但其實每次都是學習之旅。
台南市我的故鄉,文化厚度毫無疑問,後續還會有幾個地方要跑,但老實說,就昨天兩個案子讓我比較有感覺。
最深刻就是三峽的甘樂文創,在峻丞短短的分享中,看到了他對於三峽土地的關懷與熱情,不只積極的連結在地的工藝家與年輕人,更有策略想法與行動力的將自己的熱情付諸實現,他做了好多事情,很難想像只有5個人在處理,包含出版樸實而有味道的甘樂文創雜誌、結合傳統工藝師跟大家對話、帶領年輕人淨溪、職人資料調研、協助在地業者品牌創新、從分享概念連結在地店家推動文化觀光...實在做得多到數不完的事情,而圍繞著旁邊的工藝家的大哥大姐也都非常相挺的說,就是因為被峻丞的熱情感動,源於對於家鄉的愛,透過甘樂文創這樣的小基地,喚起大家的行動與投入。
一個就是在迪化街的民藝埕,這個結合1920s書店、思劇場,還有陸續整理了迪化街的好幾個空間(包含屈臣氏大藥房),現在正式運營的有五個樓,未來還有兩間還在整理。以1920這個年代概念切入,周奕成先生非常清晰的論述在這個充滿哲學啟發的年代,不管從歷史事件脈絡或是人物典範的表達,1920年代之於迪化街不僅是蔣渭水先生1921年在此成立"臺灣文化協會"而有了意義,這個年代也是很多觀念思潮思辦激盪誕生的年代,也是步入我們所謂"現代"概念的關鍵年代,更是一個革命的年代。雖然沒有甘樂那樣的土地熱度,但卻創立一套清楚的運營模式,這其實蠻值得所謂文創設計工作者參考的,以"共創合營交工"的概念,慢慢的讓這些老房子加入很多年輕品牌的參與,展現新的生命力。當然迪化街有趣的不是都把老子搞成這樣,還是在這裡看到很多南北貨的店家、很多藥房跟一些有趣的店家,讓整個街景變得更有趣了。
台南市我的故鄉,文化厚度毫無疑問,後續還會有幾個地方要跑,但老實說,就昨天兩個案子讓我比較有感覺。
最深刻就是三峽的甘樂文創,在峻丞短短的分享中,看到了他對於三峽土地的關懷與熱情,不只積極的連結在地的工藝家與年輕人,更有策略想法與行動力的將自己的熱情付諸實現,他做了好多事情,很難想像只有5個人在處理,包含出版樸實而有味道的甘樂文創雜誌、結合傳統工藝師跟大家對話、帶領年輕人淨溪、職人資料調研、協助在地業者品牌創新、從分享概念連結在地店家推動文化觀光...實在做得多到數不完的事情,而圍繞著旁邊的工藝家的大哥大姐也都非常相挺的說,就是因為被峻丞的熱情感動,源於對於家鄉的愛,透過甘樂文創這樣的小基地,喚起大家的行動與投入。
一個就是在迪化街的民藝埕,這個結合1920s書店、思劇場,還有陸續整理了迪化街的好幾個空間(包含屈臣氏大藥房),現在正式運營的有五個樓,未來還有兩間還在整理。以1920這個年代概念切入,周奕成先生非常清晰的論述在這個充滿哲學啟發的年代,不管從歷史事件脈絡或是人物典範的表達,1920年代之於迪化街不僅是蔣渭水先生1921年在此成立"臺灣文化協會"而有了意義,這個年代也是很多觀念思潮思辦激盪誕生的年代,也是步入我們所謂"現代"概念的關鍵年代,更是一個革命的年代。雖然沒有甘樂那樣的土地熱度,但卻創立一套清楚的運營模式,這其實蠻值得所謂文創設計工作者參考的,以"共創合營交工"的概念,慢慢的讓這些老房子加入很多年輕品牌的參與,展現新的生命力。當然迪化街有趣的不是都把老子搞成這樣,還是在這裡看到很多南北貨的店家、很多藥房跟一些有趣的店家,讓整個街景變得更有趣了。
2015/04/01
寫於2015年動遊系同學畢業展前夕
身為強調創意創新樹德科大設計學院一員,動畫與遊戲設計系更是對應具有未來性的新媒體趨勢產業,經過一整年的畢業專題製作,同學們用學習到的專業與團隊合作發揮的創意與執行力,在成果中彰顯掌握新媒體脈動的價值,並向世界發聲,與大眾交流分享。
新科技不會等待我們,學校系統只能教給青年學子現在的知識技術,但我們卻要面對未來的挑戰,所以更應該給予大家不斷追求卓越的精神與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態度,永遠要保持對世界的熱情、擁抱學習的樂趣,並在科技之外,加入藝術與人文的內涵。我總是不斷地強調著,專業教育是要提升學養,同時透過生活教育提升教養,透過人文教育提升修養,並且保持一顆樂觀且積極向上的心,不要害怕面對失敗,所有成功者都是在不斷嘗試各種可能性後,堅持不懈,記住,沒有放棄就不會有失敗!
每個創意工作者都是獨特的,都會各自面對相異的生命經驗,社會的快速變化帶來新形態的生活與工作模式,過往的知識經驗其實已然跟不上資訊的快速流變,不管如何,我都是非常希望大家是可以在這樣的人生旅程中,體驗著酸甜苦辣所帶來的各種韻味。最後,期待在不同的專業領域中,可以看到動遊系的同學發光發熱,享受自己獨一無二的生命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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